颈联“惶恐滩头说惶恐,零丁洋里叹零丁”,这两句承接前意,继续概述自己今昔不同的处境和心情,前句为追忆,后句描述眼前之情景。惶恐滩,原名叫黄公滩,在今江西万安县境内赣江中,惶恐滩是赣江十八滩之一,水流湍急,令人惊恐,也叫惶恐滩。文天祥当年起兵时曾路过这里,后被元兵打败,撤到福建。无法挽大厦于将倾,这是一个仁人志士的最大的“惶恐”了。零丁洋,在今广东省珠江口外的崖山外面,现名伶丁洋,文天祥兵败被俘,押送过此,这一句是写实。这两句今昔对比,跨越时空,高度概括,既叙事,又抒情,对仗极其工整,出语十分自然,且形象生动。若没有亲身经历、深沉的情感积淀,以及高超的艺术才华,是写不出如此精绝的对句来的。这一联是在前联概述的基础上,选择一生中感受最深的、最有典型意义的两件事来表现他的战斗经历和忠愤之心。从写作角度上来说,把地名和心理感受,把纪实与抒写特有的心情结合在一起,巧妙地运用语义双关,既表明地理形势的险恶,又说明处境之孤危,是天造地设的巧对。
诗的前六句写国家和个人遭遇之悲惨,末联一笔宕开,思绪回到眼前,直抒胸臆,表白自己以何种的人生态度来面对如此的艰难因厄,进一步表露自己的爱国忠心和崇高气节。这两句诗直抒胸臆,表明了文天祥的爱国忠心和舍生取义的崇高气节,出语斩截有力,壮怀激烈,英气干云,精诚格物。至今读来,仍为之感奋不已,它鼓舞过无数仁人志士为正义、为理想、为事业而英勇献身。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遂成千古传诵不绝的名句。全诗的格调也由沉郁忧愁转为洒脱、豪放,显得豪情激荡,气贯长虹,风格刚烈。
在这首诗中,诗人把个人的遭遇和宋王朝的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,写自己的情怀、失败的境遇和南宋王朝无可挽回地趋于覆灭,写来不能不是悲凉、沉痛的;而报国忠心至死不渝的情怀又是慷慨壮烈的,二者的有机统一就构成了全诗抒情言志的沉郁悲壮风格。